“休得胡來。”
王盛道這人為人謹慎,而且他正值壯年更熱衷於仕途上的升遷,在巡察司積威頗重。隻不過那些得力些的手下全都死在了城外,剩下這些人其實都是歪瓜裂棗而已,看得都頭疼。
這些小官小吏自然不敢造次,就算想出門搶一把也沒這本事,需要慫恿王盛道帶個頭他們才能跟著喝到點湯,不約而同的看向司首,眼神裡充滿了期待。
王盛道被這些人貪婪的眼神看得有些發毛,說道,“此事茲事體大,需要從長計議,不可魯莽行事。”
說著就走了,這些人頓時好生失望。
但連個帶頭的人都沒有,想乾點什麼又沒膽子,隻能麵麵相覷,都想別人能登高振臂一呼。
沒出事最好,好處自然一文也少不了。
一旦出事,自然也是登高的人先被瞄準,自己甚至能及時反正獲得一份功勞。
裡外不虧,妥妥的。
都是千年的狐貍就不要說聊齋了。
這些人彼此又都很熟,互相打量一番,覺得沒人可忽悠,越發失望。
“怎麼辦啊?難道我們捧著聚寶盆討飯嗎?”
“是啊是啊,捧著聚寶盆討飯,人間最大的悲哀也!”
“你有什麼好辦法嗎?”
“最好的辦法自然是投入那嶽五的麾下,下回他再去抄家的時候還能少了我們的好處!”
“沒錯沒錯····嶽五這樣的纔是我們的明主,跟著他我們就能如魚得水,橫行霸道都有人罩著,升官發財少不了。”
“言之有理,在下竟然沒有想到這一層,實在是高!失敬失敬····”
“你們高興太早了吧,那嶽五根本看不上我們,徒呼奈何?”
“哼哼,他敢不給我們分杯羹,我們就不給他好日子過,想貪墨財物門也沒有,一文錢也休想私吞。”
“對,我們天天盯著他,大家一起做個清正廉潔的人。”
“如今他一定在值守房睡覺,我們馬上去抓他。”
“走走,抓住他把柄就好說了。”
自來閻王好說小鬼難纏,嶽舞還真沒想到會被一群小鬼纏上,睡是別想睡了。
等到他們悄悄摸到他的值守房外時,故意打著呼嚕讓他們聽見,他們果然打了雞血一樣猛地闖了進來。
“嶽五,你竟敢上值期間睡覺,我們要上禦史臺·····”
嶽舞一巴掌甩在這傢夥臉上:“嶽五是你叫的?”
你站在門後打什麼呼嚕?!
這些人轉身就跑了,隻有捱了巴掌的這個傢夥被他一個巴掌打得暈頭轉向站著發呆。
嶽舞又甩了他一個巴掌:“你叫什麼?竟敢直呼本官名諱,本官是該拿你去禦史臺說事還是該去禮部理論理論?”
對上官不敬,這事可大可小,上官揪住不放的話肯定沒好果子吃,鬧上禦史臺或者禮部他都不用混了。
這傢夥渾身哆嗦了一下,直接跪下了,連著扇了自己幾個耳光:“嶽大人,下官失言,並非對您不敬,還請您高抬貴手。”
他打自己下手比嶽舞還重,幾下幾乎把自己打到毀容。
“滾。”
嶽舞懶得理睬這樣的人,一腳把他踹了出去,關上門有些若有所思。
自來因為分贓不均很容易內訌,如今的巡察司也是個這樣的情況,其他人覺得他吃了獨食,不分點好處絕不甘休。
嶽舞又不想慣著這些人,矛盾是不可避免的了。
年前已經把妙筆丹青會的那些人全都整了,一時間也想不出整誰,嶽舞自然能懶就懶,門都懶得出,隻要這些人不來折騰自己,愛咋滴咋滴。
巡察司裡熱鬧了一下又安靜了,王盛道就算想乾點什麼,但作為司首他是不願意沖鋒在前的,不然上一次出城他很可能就已經是屍體之一了,如今越發謹慎了些。但手下又沒有可用之才,相當糾結,思前想後隻能什麼都不乾。
兩個老大都很沉得住氣,隻有那群小鬼急得上躥下跳又無可奈何。
新年第一次上早朝的時候王盛道也去了,但巡察司在朝堂上沒有位置,他隻能悄悄站在後麵。
嶽舞則是哪裡有位置就往哪站,而且一定要站前排。
或者說誰也不敢有意見。
他尤其喜歡站在左都禦史的位置,禦史臺那些人對他咬牙切齒看他很不爽,偏偏還拿他沒辦法,別提多鬱悶了。
但今天的朝堂上傳出一個重磅訊息,鎖龍關失手了。
鎖龍關是進出朔州的重要關卡,一旦失守也就切斷了梁都進入朔州的支援,而朔州的所有軍民都成了呂國的甕中之鱉。
呂國隻是個小國,但如今有了太平軍之助如有神助,連續裡應外合攻克了朔州好幾座城池,把朔州大軍弄得狼狽不堪,坐困城中,完全落在下風。
如今鎖龍關又失守,把昌州南下支援的大軍全部擋在了關外,朔州危矣。
梁王因此大發雷霆,嚴令必須盡快奪回鎖龍關。
關卡通常都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,想要強攻關卡難度很大。
攻擊關卡必然會傷亡很大,嶽舞隱隱有些擔心起來,嶽二、嶽八等不少親朋好友都在南下的大軍裡,很容易就會被推上去做了炮灰。
見鬼了!
好不容易昌州不打了,結果朔州打的更慘。
要不,也讓呂國大軍也撤出去?
太平軍雖然不認他這個神子,二丫還是認的嘛,隻要找到二丫商量商量,也是有可能的事。
想的有些出神,旁邊的右都禦史碰了他一下,說道:“嶽大人,想什麼想這麼出神,王上叫你了。”
嶽舞連忙站了出來,說道:“王上恕罪,微臣正在想朔州那邊的事,沒注意····”
梁王擺擺手,說道:“孤王想問問你,你可有良策?”
良策?
這麼多人在你非要問我,不是給我拉仇恨嗎!
但梁王既然問了,他隻好說:“關卡易守難攻,僅僅地麵進攻傷亡太大,應該先占住製空權,以空中打擊為主,再輔以地麵攻城,纔是良策。”
梁王一喜,說道:“孤王果然沒有問錯人,嶽五說到點子上了。”
一直很沉默的左相說道:“辦法確實是好辦法,但我們梁國並沒有空中優勢,從來沒有組建過飛行軍,而且那些道家人也並不聽從召喚。這個辦法不是沒人想到過,隻是說了也白說而已。”
梁王緩緩點頭:“事實確實如此,我們並沒有空中力量,這個辦法難以成行。”
嶽五說到:“我們梁國道家雖然以離山劍宗一家獨大,但小宗門還是有不少的,隻要許之以利,自然也能把這些人召集起來為國作戰。他們不是離山劍宗,不敢拒絕。”
梁國一喜:“沒錯,這是個不錯的辦法,馬上召集他們去鎖龍關助戰。”
嶽舞又說:“至於離山劍宗嘛,也可以派人去談談,許之以利,隻要利益足夠,也是會來的。他們不來,隻是利益還不夠而已。”
天下攘攘皆為利往,沒好處誰乾啊!
隻要給出足夠的利益,鬼都會來推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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