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時間走得隻剩下梁寬王子和王盛道兩人還坐著,臉色都有些難看。
他們兩個纔是如今巡察司的一把手和二把手,所有人都跟著三把手跑了算什麼意思?
左右開弓的打臉。
王盛道緩緩說道:“王子殿下,嶽五此人狂傲不羈目無法度,不治一治梁國必生亂。”
梁寬王子笑了笑,說道:“此人雖然狂妄,但這種事確實需要他這樣的人才能乾的了,無所顧忌,任意大膽,隨心所欲,你我不及也。”
乾這種事前怕狼後怕虎確實什麼都乾不了,反正都是得罪人的事,得罪誰都是得罪,有本事來咬我啊!
但嶽舞可以任意妄為,梁寬王子就做不到了,他的身份在這裡擺著,絕對不能胡來。
他來就是監督嶽舞不要胡來的,總不能自己先胡來。
真胡來了,他也就敗了,爭儲的機會不會再有。
所以,這個度很難掌控。
既要有人在前麵沖鋒陷陣,又要完全聽從他的命令才行。
像這樣,嶽舞去乾,他看著,其實是最佳選擇,也是他這個監軍的本份。
但嶽五不能臣服他的話,又容易失控,這個人能不能用讓他很糾結。
自己這麼大的王子坐在這裡,總不能由得他說要去誰家就抄誰家吧?
主次得分明,功勞由他領,黑鍋自己背的下屬纔是好下屬。
嶽舞顯然不是個願意背黑鍋的人····
一時間梁寬王子很有些舉棋不定,對嶽舞的態度很有些曖昧不清。
王盛道過於老道,乾不了這種強取豪奪的事,不拖後腿就不錯了。
這兩個人該用誰?
或者都不該用?
果然,王盛道見他這麼說話鋒一轉,說道:“嶽大人確實是難得的一員乾將,巡察司缺的就是他這樣的人。但隻有一個嶽五顯然是不夠的,我們應當多培養幾個出來才行。”
這是想拉低嶽舞的地位,不能缺他不可,不然巡察司豈不是被他一個人掌控?
這個提議讓梁寬王子眼前一亮,很是認同的緩緩點頭,堅定了他的決心。
這兩個人都不用,自己培養幾個嘛。
“嶽五一個人確實也乾不了多少活,那就多培養幾個吧,國庫實在缺錢的厲害。”
“這次還真有幾個不錯的人員,下官給王子殿下推薦幾個····”
王盛道正想推薦幾個自己人,忽然看到晃晃悠悠的站起來一個人,嚇了一跳,才見是那個被嶽舞一巴掌扇倒的人。
原以為隻有兩個人的場所忽然冒出來一個人,怪嚇人的。
“柳下悔,你趕緊回家去一趟吧,這回你真的要悔到腸子發青了。”
這個傢夥不是王盛道的人,高風亮節也是好事嘛,值得表揚。
這個柳下悔好不容易站穩了腳步,一發狠,說道:“王子殿下,司首大人,下官提議,下一個就去嶽五家,讓他帶頭高風亮節纔是真的高風亮節。”
王盛道頓時不敢介麵了,敢去嶽五家,下一個多半就是他這個司首家了,嶽五這種人什麼事做不出來?
柳下悔徹底豁出去了,反正自己家算是別想好了,自然要拉上嶽五一起下水,又說道:“他身為高風亮節的開創者豈能不以身作則?下官家境····貧寒,沒多少財產,高風亮節就高風亮節吧。那嶽五這些年偷蒙拐騙搶,無惡不作,家裡美女如雲全靠他為非作歹養活,他家財產絕對在下官百倍以上,高風亮節他纔是利國利民啊!”
搞了他家,回頭那傢夥會不會來搞自己家?
多半是敢的。
梁寬王子略一猶豫就搖了頭,說道:“你不要再招惹他,嶽五就是之刺蝟,一碰就炸毛,惹了他隻怕連本王子都護不住你。你要先忍忍,至於你的損失,本王子會酌情補償。”
王盛道又嚇一跳,敢情這個柳下悔是梁寬王子的人,這是鬧哪出?
你們年輕人玩的路數怎麼就讓人看不懂了呢!
這應該就是梁寬王子對嶽五的試探,隻是沒想到嶽舞反手就是一個大耳光,直接就把事做絕了。
這種愣頭青真的不能惹!
橫的還怕愣的呢。
柳下悔好生憋屈,說道:“王子殿下,嶽五如此····不當人子,下官咽不下這口氣啊!”
梁寬王子說道:“不就是錢嘛,回頭本王子讓你也帶隊去····高風亮節別人,很快就回來了嘛。但你絕對不能招惹嶽五,那個人····你惹不起。”
貌似本王子都惹不起。
但這樣的人是真不能用的,難以掌控,盡快把他架空就是了。
沒幾天,不僅嶽舞被架空了,王盛道這個司首也被架空,無所事事。
嶽舞樂得清閑,隻要沒人招惹自己就夠了,誰愛折騰就折騰去,梁都那些人家也不都是傻的,早就把值錢的東西藏起來了,一個個裝窮,挖地三尺也未必能找到多少東西。
這種事折騰一下就夠了,哪裡能無限的復製下去。
王盛道這個堂堂司首無所事事則是很鬱悶,硬是到嶽舞的值守房來喝茶。
“嶽大人,本官過來討杯水喝,不介意吧?”
這還是王盛道第一次主動跟嶽舞打招呼,同是天涯淪落人了,相顧無言淚茫茫。
淚是王盛道的,茫茫是嶽舞的,茫然的看著他,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湊自己這邊過來。
兩人關係並不好,嶽舞也懶得和他打交道,堵著門口不讓他進去。
我想說,我介意,行嗎?
“嶽大人,鄙人的五叔給你帶個好,他說咱們是自己人。”
嶽舞一怔,問:“王大人的五叔是哪位?”
“王昌源,如今在內衛府供職。”
果然是王家的人。
這個時候才來拉關係,分明是想能把他壓下去就壓下去,拉關係隻是留著備用的後手牌。
“嗬嗬,原來是王老哥的後人,確實是自己人。”
確實和那位王大人打過幾次交道,自己人算不上,至少還不是敵人。
但他一句王老哥讓王盛道很尷尬,你跟我叔稱兄道弟不是擺明瞭要高我一輩?
他不想糾結這個問題,說道:“嶽大人,本官感覺這事有些不對勁。”
嶽舞笑問:“何以見得?”
王盛道說道:“這樣弄下去必然會導致民怨沸騰,功勞你我領不著,黑鍋跑不了,還能有好下場嗎?”
名義上他們兩個纔是巡察司的主事,出了事自然是要負責的了。
王盛道最冤枉,什麼事都沒乾,什麼好處也沒撈著,黑鍋卻必須得背。
嶽舞也有些擔心這個問題,畢竟在外人眼裡如今巡察司做主的人就是他嶽舞,搞掉一些貪官汙吏會有很多人拍手稱快,見誰搞誰敗的就是他的名聲了。
“王大人進來喝杯茶吧。”
嶽舞總算讓開了門口,不僅給他水喝,還泡了杯好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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