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下一個朝會日,嶽舞都沒有出現,大門也沒出一步。
原本小別勝新婚,妻妾成群的人回家受點累也正常,真把腰累折就不對了。
這是真把腰累折了?
這種事又不好揪住不放,真有這個可能的嘛,而且還在可原諒的範圍內。
但,就算真把腰折了,吃顆丹藥也好的很快,你不會說自己捨不得吃丹藥吧?
拿這事說事顯然隻是藉故不乾而已。
不管哪個世界,當官就是人上人。
當官就是榮華富貴。
不管多清高的人,拚命讀書也好,拚命拍馬屁也罷,都是為了當上官,當上更大的官,成為人上人,人上人中的人上人。
有人會說自己當官不是為了富貴,起碼也是為了榮華,高官得做,即使不貪不占,也站在了顯眼的位置享受到了高處的滋味。
所以,但凡能出任個一官半職的,到死也死抱住官位不放,像嶽舞這樣動不動就告老還鄉,動不動就告病不乾的例子在梁國的歷史中實在少之又少。
畢竟蘿卜多坑少,錯過了機會,再能耐沒坑蹲也沒用。
正常的做法是,就算這個坑小了,也要先占住坑,才能等到挪大坑的機會。
而畜牧司就是個爛泥坑,誰也不肯去。
想坑嶽舞的人,自然想把他推進爛泥坑裡去,坑死他。
相信嶽舞的人則是覺得這是他大展身手的機會,去試試也好。
於是,朝堂上出奇的一致,都在坐等下一步。
“腰是小事,養養也就好了。”
薑半生特別積極讓嶽舞去畜牧司,“嶽大人連番出使,雖說沒什麼功勞,倒也是頗為勞苦,讓他好好休息幾天也算是犒勞。若是托故不去畜牧司上任,再治他一個抗旨不遵不遲。”
梁王對戶部這些人有些不爽,一個參知都不讓插進去,你們是不是真的有鬼?
他起了疑心,又不能過於顯露,隨口說道:“那就由薑大人代表朝廷去看望一下嶽舞的病情吧,是不是真病,也好叫孤王以及眾卿心裡有個數。”
薑半生張張嘴,原本想推脫,硬是說不出口。
連嶽舞家都不敢去,豈不是顯得自己怕他?
但,真有些怕啊!
心慌慌,心裡發毛。
散朝後,薑半生又不得不往嶽舞家去,到了東山莊園嶽家大門外,好生猶豫。
自己這不是送羊入虎口嗎?
薑半恕、薑半夢都提醒過他,不要招惹嶽舞了,但他就是不服這口氣,非得從嶽舞身上把場子找回來不可。背後捅刀子的時候很麻利,一旦麵對麵,又心虛的很。
猶豫了很久,他纔去敲門。
有個女兵開啟角落的小門,探頭喊問:“何事?”
“本官····求見嶽大人。”
薑半生下意識的把姿態放低了一些,沒敢咋呼。
如果家族都不站在他身後,他感覺自己虛的很,完全沒有底氣麵對嶽舞。
很可能被打了,還是白打。
後臺不夠硬,腿就軟。
“我家大人不見客。”
女兵直接把門一關,不予搭理。
人都見不到就沒法回去交代了!
薑半生下意識的想走,轉而一急,又連忙跑到小門外猛拍門:“本官奉旨探望嶽大人病情,必須麵見嶽大人。”
女兵再次開啟小門,有些惱火:“說了我家大人不見客。”
薑半生有些氣急敗壞,重重說道:“本官是奉旨探病,告訴他,奉旨探病,不管他病的多重,都要讓本官看看。”
幾個女兵交頭接耳一陣,讓開了門口:“進來吧。”
薑半生一愣,這是讓自己鉆小門?
奉旨探病不得大開中門迎接嗎?!
猶豫了一下,他還是沒敢就此做文章,隻好低頭鉆進了嶽家的小門。
有些文章不能隨便做,尤其是在別人家門口。
也不是說這小門像個狗洞,這小門是特意為這些女兵開的,女兵的身材自然要小巧一些,這道門也就沒多大,薑半生長得還挺高大,隻能又低頭又彎腰才能進來,頗為憋屈。
嶽家莊園裡的環境又讓薑半生眼前一亮,簡直猶如仙境,到處都是歡聲笑語,成群的孩子歡快的玩耍,體態婀娜的婦人三五成群······
這個王八蛋真會享受啊!
嶽舞正在不遠處的草地上嬉兒為樂,這次回來增加了好幾個子女,讓他很高興,哪裡是有病的樣子,精神的很。
“嶽大人,你不是腰折了嗎,不好好躺著休養?”
嶽舞淡淡的瞄了他一眼,說道:“在下這是間歇性腰折,一會好,一會又折了,沒辦法。”
太無恥了!
睜著眼說瞎話。
但,這種病也不是不可能有。
稀奇古怪的病多了!
薑半生不想跟他爭持這些無意義的事,非要爭持吃虧的肯定是他,很識相的說:“既然嶽大人沒什麼事,盡快去畜牧司上任吧,那裡很多的母豬等著嶽大人去播種呢。”
畜牧司目前最大的業務就是繁殖豬仔,出售給農戶。
所以,確實有很多母豬等著司首指導播種工作。
這麼說,就很惡心了。
甚至有個妻妾拔了刀,向他走過來:“這狗官欺人太甚,殺了再說。”
薑半生一看,這是蘇家的那誰,脾氣大的很,真有可能殺了他再說,忙說:“誤會誤會,這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,畜牧司主要從事牲畜配種事項,朝堂上下都覺得隻有嶽大人能把這事做好了,熱切期盼嶽大人盡快走馬上任。”
人在江湖身不由己,人在朝堂更加身不由己。
他如今名義上是梁國王室的奴隸,還得把握好這個度,免得梁王王室起疑,想不乾活都難。
奴隸能不乾活嗎?
不乾活的就不是奴隸了,而是大爺。
想安安靜靜呆在家裡完全不可能。
嶽舞擺擺手,薑半生得以戰戰兢兢的湊到了他旁邊。
“嶽大人····有何訓示?”
他官職比嶽舞高,卻下意識的像個晚輩一樣恭敬的聆聽長輩訓話,主要是因為再次見到嶽舞時感覺他深不可測,這是修為上的碾壓,層次上的碾壓,官職這種東西就顯得不值一提了。
官職說白了不過是件外衣而已。
“聽說你說了本官很多壞話?”
“沒有沒有沒有····”
薑半生瘋狂的把腦袋搖成撥浪鼓,搖的自己頭都暈了也不敢停下來。
確實說了很多壞話。
這個時候打死也不能認。
認了真就打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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