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,天剛矇矇亮,小鳥就在枝頭嘰嘰喳喳,歡蹦亂跳的歌唱。
今天冇有李翠蘭鬼哭狼嚎的叫起床,可林月卻自己醒了。
她伸了伸懶腰,揉了揉酸脹的脖子,眉頭微蹙。
昨天晚上做了一晚上的夢,夢裡總有一雙幽藍詭異的眼睛跟著她,搞得她逃了一晚上。
真是個糟糕的體驗啊!渾身充滿倦意。
林月睜開黝黑迷濛的雙眼,呆呆的望著天花板。
外婆也醒來了,她緩慢的坐起來,挪到床邊準備穿鞋,忽然想到了什麼,一臉焦急的望向林月,
“月啊!快,快起來躲躲!”
“躲什麼啊?”林月心累的嘀咕道。
“哎呀,娃呀,你糊塗了,你舅媽一會就要來給你關起來受餓了。”
“哦!”
差點忘了這茬。
林月一骨碌爬起來,刷牙、洗臉、梳頭,快速完成,拉開屋門來到院子裡。
嗯!山村的清晨空氣格外清新,景色也格外美麗。
一縷縷淡淡的晨霧飄散於綠樹、青山、房屋間。
屋頂飄起的裊裊炊煙猶如白絲帶般於薄霧間翩躚。
林月貪婪的吮吸一口新鮮的空氣,瞬覺神清氣爽,昨晚冇睡好的疲態一消而散。
她起來這麼早,並不是為了躲避什麼李翠蘭。
以昨天一天李翠蘭在她這裡受到的“優待”,她相信李翠蘭不敢,也冇精力再作妖了。
嗯!就算她冇腦子又要作踐,她也樂意奉陪。
她起來這麼早,是為了去山上的竹林裡鍛鍊。
原主的身子損了根基,傷了元氣,壽命減少。
她必須每天早上堅持去清幽的地方練習吐納,以便強身健體。
臨走前,林月望瞭望屋內坐在椅子上細心緩慢梳頭的外婆,叮囑道,
“外婆,我去山上,你不要去給李翠蘭餵雞餵豬。”
聽見院子裡外孫女的話,外婆蹣跚著出了屋子,急道,“娃呀,不要擔心外婆,你快去躲躲。”
“記著了,不要再去給李翠蘭乾活了,你年紀大了,身子又不好,有個什麼好歹可怎麼辦?”
那五六十隻雞鴨,六頭大肥豬豬都是李翠蘭的私有財產,產下的雞蛋,大肉等收益全歸李翠蘭所有。
原主和外婆累死累活飼養,到最後不但連根雞毛都獲得不了,還經常受到李翠蘭的辱罵與虐待。
所以隻有缺心眼纔會給她乾活。
原主和外婆是冇有辦法,得依賴著人家過活。
可她不是原主,纔不會任人剝削、欺淩、壓榨,她有足夠的信心讓她和外婆生活的更好。
“聽見了冇?”林月再次叮囑道。
外婆低頭看了看自己腫脹的雙手,佝僂著身子揉了揉僵硬的雙腿,歎了口氣,道,“曉得了,你快走吧!”
聽到外婆的回覆,林月才安心的向門外走去。
望著外孫女瘦小的背影,外婆一陣心酸。
她老了不中用了,不能護著外孫女了,可她也不能成為外孫女的負擔啊!
她的身子骨也確實乾不了什麼活了,可是…她的月兒可咋辦啊?
她那惡毒的兒媳婦不會放過她的。
外婆心想著,用枯槁的手揉了揉眼角的濁淚。
這一次,她就是拚出老命,也絕不允許李翠蘭把她外孫女關進黑屋子捱餓。
想想以前,每一次孩子被關進去放出來時,奄奄一息,不成人形。
……
花溪村的這片竹林是天然生成的,千百年來曆經風霜堅韌不拔,終成這瀚海般的氣候。
高聳挺拔的翠竹就像一道道綠色的屏障,輕薄的晨霧飄渺其間,猶如與世隔絕的仙境。
林月置於其中,席地盤腿而坐,雙手掐訣放於兩腿膝蓋,雙目微閉,含光內視,凝韻聽息。
她先張口,緩緩吐出體內濁氣,再自鼻中吸入清氣,用意念咽入下丹田。
然後抿口合齒,鼻息鼻呼,一呼一吸,皆令其出入於丹田。
如此反覆。
所謂“氣聚則生,氣亡則死。”天地萬物無不需氣以生之。
總之,呼吸吐納是人類的自然動律,深呼吸則順其機能而延長之,試圖改善這種自然動律而謀奪天地造化之力,以強健我體。
一個時辰後,林月感覺香甜滿口,丹田溫暖,周身融融,呼吸開合間,周身毛孔皆與之相應。
靜到極處,但覺氣如根根銀絲,透入毛孔,酣暢痛快,妙不可言。
她細細享受了會,便停止吐納,緩緩起身。
此時太陽也慢慢升起,陽光親昵的撫摸著竹林,竹葉上滾下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水珠,猶如剛出蚌殼的珍珠,甚是好看!
林月感覺一身輕鬆,精力十足!
她邁著輕盈歡快的步伐穿出竹林,往家的方向趕去。
今天鎮上逢集,她還要去趕集,購買鍋碗瓢盆,油鹽醬醋等生活用品,另起鍋灶。
路上,林月尋了幾顆野桃子,又鑽入不知誰家的田地裡,順了幾個紅薯,找了些柴火烤了。
自己吃了一個,剩下的裝進隨身斜挎的灰色布兜裡,才心滿意足的回家。
剛走進村子,就看見外婆在村間小路上蹣跚慢走。
外婆每天清晨都要在村子裡慢走以鍛鍊身體。
見到自己外孫女歡快的走來,外婆原本平靜的臉龐瞬間緊張起來,可還冇來的及說什麼,就被林月打斷,
“外婆,瞧!我給你帶了綿軟的烤紅薯和香甜的野桃子,快趁熱吃了。”
邊說著邊把裝有烤紅薯的布兜從自己腦袋上取下來遞給外婆,不做停留的向村頭快步走去。
“娃呀,你…”
看了看布兜裡的烤紅薯,外婆還是想說些什麼,卻隻看見林月已經遠去的背影,及空氣中傳來的話語,
“外婆,我去鎮上趕集,等我給你帶好吃的。”
……
外婆回到自己的小破屋,坐在床邊慢慢咀嚼著綿軟的烤紅薯。
李翠蘭還冇有起床。
昨天晚上,林小虎因為臉部的鞭傷嚎哭鬨騰到半夜一兩點才睡了。
而她自己好不容易睡下,卻翻來覆去睡不著。
有生以來第一次失眠。
想著白天一天發生的事,她感到匪夷所思,甚至有點恐懼。
她感覺林月變了,變的不再是以前那個懦弱順從任人擺佈的傀儡了。
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